»  中國文選  2016-06-08 九只银杯

九只银杯  江铭辉  五梦网 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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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忠孝和刘忠信是一对异卵孪生兄弟,二人相貌虽然长得非常相似,但个性却迥然不同,老大从小温驯又用功读书,成绩名列前茅,是名门大学毕业,现在在外交部工作,国家派他为驻外国大使。老二刘忠信,虽叫忠信,但却不忠不信,从小就不喜欢读书,喜欢吃喝玩乐,勉强读完高中,就呆在家里,也不想出去找工作。

有一天,刘氏兄弟已以前的老邻居,也是德高望重的建筑公司董事长吴天德老先生,他们夫妇已于十几年前就搬迁故乡到另一个城市,夫妇二人正谈论这次银婚纪念日时,谁会送礼物来。

我想我们永远不会在这儿再见刘忠孝了,听说他已经中了50亿元的乐透,并成为议员。」吴天德太太对她丈夫这么说。

  「是的,我们大概不能如此期待他会来访了,因为他向来是一位不长进的年轻人,我们总是拒绝他来访。从他十二岁那年,我就不曾看过他。吴天德说。

  「我们以前有理由不想跟他来往,他那声名狼藉的败德,是不受人们欢迎的。」吴太太说。

  「现在他的缺点仍然存在吗?」吴先生这么说。

「当然还在,」吴太太说: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但一旦他变成富翁,人们会改变对他的看法。」

 

「此外,刘忠信还有特别不雅的绰号,叫窃盗狂刘忠信他从读小学时一直就有一种严重的窃盗狂。凡是价钱在五十元以上的小东西,他就会产生无法抗拒的吸引力,去偷它。」吴先生说。

大约在他们交谈半小时后,吴先生对他太太说,「这就奇怪了,有一封来自我们从前的老邻居刘家,说他们的儿子将开车经过这边,想来拜访我们,如果方便的话还想在我们这儿过夜,但他们没有提起到底是老大,还是老二要来。我想他特地为我们带来银婚的礼物。」吴先生说。

  「天啊!」吴太太心中突然产生出一个念头;她说:「如果这个时候,来了一位有窃盗狂的访客,实在令人感到局促不安。客厅里到处是堆满银婚礼物,同时还有一些礼物继续从四面八方寄过来;我几乎还没弄清楚所收到的是些什么礼物。我们无法将这些礼物都藏起来,而他一定会要求观赏它们。」

「我们只能非常小心地防范就是了,」吴先生说。

 当天晚上他们在家里招待那位路过来拜访的旅客,气氛的确是令人感到十分窘迫。他们紧张兮兮地又快速地谈论各种话题,将一个话题又转换成另一个话题,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杂谈。客人看来没有鬼鬼祟祟的态度,这令吴先生夫妇大感意外,他不但谦恭有礼,看来很有自信,晚餐之后,他们在客厅里,静静坐着。

「对了,你还没观赏我们的银婚礼物,」吴太太突然间灵机一动,好像是找到话题。「这儿了都是各方面送来的银婚礼物。当然有一些是重复的九个银杯。」吴先生说。

「是的,那真是令人苦恼的事。」吴太太继续说:「总共有九个。我们家里只有二人,再加上偶尔来个客人,我们一辈子也用不到这么多杯子。客人全神贯注地观赏那些礼物就像研究古董那样地兴致勃勃,他一件一件地拿到灯光底下仔细地观赏礼物的特征。

 后来吴先生夫妇又拿了几件人家送来的银婚礼物供客人欣赏。但吴先生夫妇至始至终都小心防范自己礼物被窃。

看了一会儿,客人也看了差不多了,他们向客人说声「晚安」。

当客人回到卧室睡觉,吴太太说她感觉客人好像拿走了某个礼物。

于是吴太太很快地数一数礼物, 一共有三十八件,「但我想应该是三十九件,」她宣布。

  「我不可能知道,是不是究竟是否三十九件。」吴先生说。「那家伙根本没带来任何礼物,如果他又带走了一件礼物,真该死!

「明天当他去洗澡的时候,他一定会将钥匙摆放在某个地方,我们可以仔细检查他的皮箱。那是唯一可行的办法。」吴先生说。

 第二天,那两位共谋者警觉地监视着,当客人穿着浴衣往浴室去的时候,吴先生满怀兴奋的心情往客人的卧室跑。吴太太在外边守门,而吴先生首先找到钥匙,然后检查那件皮箱。经过短暂的搜寻,就发现有一个银杯放在折迭好的衬衫中间。

「多么狡猾可恶的人,」吴先生说:「因为我家有好多银杯,所以他就拿了其中一个,以为没有人会发现。」

早餐的时间客人迟到了,而他的态度清楚地显示出来有些不对劲。

 他说:「虽然是件不顶愉快的事,但是我不得不说,我想在你们家的仆人中有小偷,」他很快不加思索地冲口说出,「我有一件东西放在皮箱里被偷了。它是我从国外回来,我母亲要我买来要送给你们的银婚礼物。昨天晚餐后本来就该拿出来送给你们,只因为你们家已经有好几个,我想再赠送一个同样的礼物给你们只会徒然增加你们的麻烦,所以我想去换一件别样的礼物,送给你们,但是现在它失踪了。」

「你说礼物是从国外回来后买的?」吴先生夫妇几乎同时齐声问道。那位有窃盗狂症的弟弟一直呆在家乡,没有听说到过国外。

吴先生夫妇面色顿成苍白而完全呆住了。原来这位很少跟他们交往,现正来访的年轻人,是刘家大兄,是一位大使,而不是有窃盗狂症的二弟。而他们却从他的皮箱里搜劫东西!这位吴先生和吴太太茫然而绝望地彼此对望着。吴太太灵机一动说:「想到我们家有内贼多可怕啊!但我们客厅的门都锁着,」于是她站起来,往外走好像要找失踪的东西,然后过了一会儿,她手中拿了一个银杯回来。

  「客厅有十个银杯,而不九个,」她喊叫着:「昨天我们观赏银杯时,这一个不就放在那儿吗?!陈忠孝先生。一定是昨夜你把它放客厅里,但你却完全忘记了。」,吴先生也斩钉截铁说:「昨天我就已看到了。」

「但愿我忘记了,」刘忠孝说。接着大家哈!哈!大笑。事情就这么圆满结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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